一个时辰之后,院中不再拥挤了!
不过,一万四千余人却躺下了九千余人,处处残肢断臂,血流成渠,那份惨烈的情景真是令人惊寒。
童官不知已经宰了多少人!
他亦无暇擦去脸上及手上的血迹,因为,他必须闪避那些妇人的追杀,另外,他要屠杀那些红衣人。
贺理竹隐在远处瞧得手心发汗之际,倏听一声:“贺兄。”
他一偏头,便瞧见黑衣蒙面人隐在十余丈外的一株树后。
“贺兄,关桐的心神是否受制?”
“这……”
“贺兄,求你告诉在下!”
“这……没有!”
“阿弥陀佛,幸甚!幸甚!贺兄,关桐是艾娇之子吧?”
贺理竹心中狂跳,忙摇头道:“不是!”
黑衣蒙面人低喔一声道:“贺兄,你是否安排关桐谋刺符冠伦?”
“不错!”
“照目前看来,行得通吗?”
“他随时可以下手!”
“你不知他已经与符冠伦的两名义孙女及堂主成亲了吗?”
“知道!”
“他尚下得了手吗?”
“这是权宜之计,他一定下得了手。”
“当真?”
“不错!”
“在下了无牵挂矣!”
“兄台此话何意?”
“请拭目以待吧!”
贺理竹开始伤脑筋了!
童官却似厉鬼抓人般猛宰着。
那三百余名妇人一见追逐不上童官,便分成五个剑阵,开始痛宰血狼帮的人,准备待会再算总帐。
院中立即变成活生生的地狱。
符冠伦越来越坐不下去了,因为,经过童官和那些妇人的正反双方屠宰之后,血狼帮只剩下六百余人啦!
他到今天才知道他的手下是一群病猫呀!
反观对方则尚有两百余名妇人,她们的剑阵及狠劲,不由也令符冠伦暗暗地伤脑筋及坐不住哩!
他左思右想,只有把希望寄托在童官的身上啦!
想到童官,他笑了。
只见童官在两千余人的围攻中来去自如,信手杀人,那群人好似木头人般任凭他砍。
倏听前方林中传出“咻!”一声,接着空中便“砰……”连响,这分明是江湖人物传信息的冲天炮”。
众人怔了一下,动作不由一缓:童官专心杀人,奔雷剑吐出的寒虹更长了!
寒虹所经之处,便是肢离破碎及惨叫连声,那群红衣人频频望向四周,随时准备要脚底抹油开溜了!
他们面对这种送死般拼斗,心中不由一阵子悲哀!
他们为自己步入歧途而悲哀。
他们为自己贪恋美色及财物导致目前的局面而悲哀。
“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流泪”,他们快流泪死心了,但是艾娇三人却仍然紧盯着他们。
事实上,她们是在盯童官,他们作贼心虚,才会自认被盯哩!
艾娇三人又经过这阵子的观察,她们已经确定“红面关公”的修为已经贯穿“生死玄关”的境界。
她们由他一再回避与妇人们为敌的情景看来,连艾娇也觉得他不似昔年那位污辱她的人。
她不由觉得一阵空虚及茫然。
她辛苦了十余年,如今不但找不到仇家,而且也无法协助二老除去符冠伦,她在灰心之余,脑海便一片空白。
又过了将近半个时辰之后,血狼帮只剩下四卫及三十余人在和一百八十余名妇人做垂死挣扎。
童官则正在追杀着八百余名红衣人。
院中到处是残肢断臂,无形中影响了童官的杀人速度,可是,他仍然杀机旺盛地欲除去这些人渣!
倏见符冠枪自椅上起来,艾娇三人立即备战。
却见他望向左侧墙角,三女偏头一瞧,便瞧见一批“多国部队”,三女神色乍变,当场疾思对策。
只见一批僧、道。尼、俗、丐神色肃然的联袂行来。
为首的人皆是白发苍苍的前辈人物排尾一时尚未出现,初步估计之下,至少已经有一千人出现了。
方才的冲天炮原来是通知他们来来收拾残局呀!
艾娇更加的气馁了。
却听田怡华传音道:“君儿,看开些,将老魔交山他们去处理吧!”
“好吧!”
“要不要叫停手下们?”
“不必!由他们自生自灭吧,咱们进去吧!”
三女便默默地行入左院中。
符冠伦想不到这批一向对他敢怒不敢言的人却在此刻联袂来此地,看来他们是准备打落水狗。
他望着尚在拼命的四卫,不由感动他们的忠心。
他仗着有“红面关公”撑腰,便再度入座。
不久,联军抵达门口了。
他们方才已经目睹门前的爆炸情形,此时再瞧见院中的万余具尸体及溢出门外的血迹。他们齐皆惊容。
当他们目睹童官屠杀那六百余名红衣人的情形,他们更加惊容了。
倏- 见黑影一闪,那位黑衣蒙面人已经掠到少林掌明辉大师身前,双掌合十沉声道:“参见掌门!”
“师叔,辛苦啦!”
贺理竹在远处见状,不由暗骇蒙面人辈份之高。
只见蒙面人传音道:“红面关公乃是六合老人派在此地之人。”
“啊!当真?”
“是的,他伪装心神受制,伺机欲除去老魔。”
“太伟大了,贺老施主大令人佩服了!”
“弟子打算今日了结昔年的恩怨,今后尚祈代为照顾恩师。”
“阿弥陀佛,恩仇了了,还尔本相。”
“多谢掌门人的开示。”
说着,他步向院中。
他的出现,立即使艾桥三人好奇地望着他。
他上前合十朝她们行礼,便退到一旁。
她们已由他的招式瞧出他是少林弟子,因此,对于他的合什行礼及联军抵达此地之事,也不以为异。
符冠伦一直瞧到四卫阵亡,那些妇人环立在台阶前盯着他,他仍然不以为意地瞧着童官杀人。
童官一见联军抵达,黑衣蒙面人也出现了,他的心中有数,立即全力地屠杀斗志全失的红衣人。
艾娇一见只剩下三百余人,她倏地传音道:“九号,准备扑杀这三百余人。”不久,那一百六十三名妇人已经掠到斗场外围。
红衣人以为来了援军,立即士气大振。
童官长啸一声,全力扑杀着。
晌午时分,终于只剩下一百余名红衣人在垂死挣扎了,艾娇立即喝道:“上,关桐,你出来说话!”
那群妇人立即扬剑攻向红衣人。
童官心中有数,立即向上掠去。
他在半空中疾翻,落在符冠伦的身边。
他将剑归鞘,行礼道:“爷爷,桐儿表现不错吧?”
“呵呵!很好,很好,歇会儿吧!”
童官果真取出灵药服下。
众人便默默地瞧着那批红衣人边咒骂边拼命。
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怎能经得起妇人们的剑阵疾攻呢?因此,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完全“嗝屁”啦!
艾娇走到院中央喝道:“老魔,尔昔年毁了恩师二人,又作恶至今,你已经孤掌难鸣,还不下来受死。”
“嘿嘿!本座的确做过不少‘代天行道’之事,嘿嘿!”
倏见黑衣蒙面人掠到艾娇左前方丈余喝道:“老魔,你还记得血洗皖北古家堡那件事吗?”
“嘿嘿!当然记得,若无古家堡那笔财富,本帮岂会发展如此迅速呢?你是古家堡的后人吗?”
“不错,我是古维扬!”
说着,立即卸下面巾。
童官不由双目一亮,因为,那是一张俊逸绝伦的面孔呀!可惜,对方秃着脑瓜子,上面赫然呈现九个戒疤哩!
此外,他的额上以一条宽幅黄布条绑着,黄布上面赫然呈现着一排血迹已经发黑的“悔”字。
符冠伦嘿嘿笑道:“想不到皖北首富古家堡之大少爷不但出家,而且还喜欢装模作样,真是可笑。”
古维扬平静地道:“老魔,你想不想知道符建平的下落?”
“什么?你有平儿的消息?快说,”
“死了!”
“真的!”
“哼,!你不是因为他不苟同你的作风,而屡次要除去他吗?”
“平儿真的死了?”
“他已经离家二、三十年,你尚惦记他吗?”
“不错,他是老夫的长子,以他的才华,他若肯听我的话,如今的血狼帮早已经统一江湖了!”
“他的表现也不错,他至少混了个‘玉面佛手’的万儿。”
艾娇全身不由一震。
符冠伦失声道:“平儿就是玉面佛手?”
“不错!”
“你有何凭据!”
“接住!”
绿影一闪,一面掌心大小的碧绿圆佩已经飞向符冠伦。
符冠伦朝背面一瞧,立见他昔年所刻的“平安”二字。
“你……你杀了平儿?”
“正是!”
符冠伦厉啸—声,立即起身。
艾娇倏地掠到古维扬的身前,她乍见他的容貌,立即叱声:“果真是你这个恶魔!”说着,一掌劈去。
田怡华急喝道:“君儿,且慢!”
古维扬双目一闭,垂臂待毙。
艾娇倏地刹住功力。
可惜,为时已退,掌力余劲已经劈上他的心口,立见他的身子一晃,鲜血顿时冲口喷出。
艾娇神色复杂地望着他。
古维扬凄然一笑,立即取下黄巾。
赫见他的印堂出现一只直竖的眼睛。
童官顿时内心狂跳。
隐在房中的郝梅亦内心狂跳。
她知道老公将会做什么事了。
她望着仍不知情的符碧环二女,心中不由疾思对策。
艾娇凄厉一笑,喝道:“出来了,你终于出来了,恶魔,你还记得昔年之罪行吗?你说话呀!”
古维扬叹道:“在下当然记得,在下在落雁峰搏杀符建平之后,便赶到府上欲斩草除根,谁知……唉!”
“说下去呀!”
“在下不该见色起意玷污你,事后,在下悔恨交加,便重返师门闭关忏罪,直至最近方始闻讯出来。”
“你闭关忏罪,我自尽未遂,为了复仇,吃了多少的苦,连累多少的姐妹跟着我吃苦及送命,你知道吗?”
古维扬低头道:“我知道,我罪该万死,请下手吧!”
“好,这是你自愿的,纳命来吧!”
古维扬身子一耸,欲言又止。
童官却倏地传音道:“娘,且容官儿说句话吧!”
艾娇不敢相信地立即刹招转身。
童官便轻轻颔首。
艾娇想不到这位武功盖世,心狠丰辣,她千方百计欲除去之人,会是她那已经死去的独子。
此时,她一望见他的颔首,便又瞧见符冠伦的诧异眼光,她一时掩饰不住惊喜,干脆咯咯连笑!
那笑声充满着复杂情绪,顿时众人“雾刹刹”!
童官担心符冠伦起疑,急忙振吭长啸。
艾娇神智一醒,立即紧盯着符冠伦。
童官便刹住啸声不语。
符冠伦以为童官助他刹住她的威风,他的心中一乐,阴声道:“桐儿,这婆娘快疯了是吗?”
童官便含笑点头。
艾娇冷冷地道:“老魔,你还不下来受死。”
“嘿嘿!好一个大逆不道的女人,你与平儿曾有夫妻之情,为何敢公然对老夫如此地辱骂胁迫呢?”
“哼!你之所作所为已招致人神共愤,你如今已经孤掌难鸣,你尚打算幸活下去吗?”
“嘿嘿!桐儿一人足抵千军万马,老夫的‘千婴百阴神功’又是刀枪不入,你能奈何老夫吗?”
童官长啸一声,立即抽出奔雷剑站在他的右前方。
“嘿嘿!瞧见没有,这把奔雷剑在最近饮了近万人的血,你瞧它的光华多美,威力多强呀!”
说着,他嘿嘿连笑。
童官暗骂道:“老魔,你尽量地吠吧!”
倏见古维扬沉声道:“庄主,可否让在下以这条残命和老魔一拼。”
艾娇望着他,又想起自己的孩子,她不由暗暗呐喊道:“天呀!我……我该怎么办呢?”
古维扬倏地朝肩肿一接再一拧,那条右臂便硬生生地被拆下。
艾娇顿时一悚。
古维扬握着右臂道:“昔年之错全由它惹起,在下今日就让它将功赎罪一番吧!”
说着,立即一步步地行去。
众人不由暗佩他的坚毅精神。
“嘿嘿!桐儿,又一人自不量力地来送死,是吗?”
童官望着古维扬,心中真想喊出:“爹!”来。
他知道古维扬如此做,必然在替他制造机会,所以,他已经暗暗聚集了全身的功力准备重创老魔。
他此时乍闻言,立即含笑朝老魔点点头。
倏见古维扬喝道:“还古家堡五百余条人命来。”
说着,已将断臂掷向符冠伦的心口。
符冠伦嘿嘿一笑,俟断臂射到心口前,方始扬臂一挥,但听“波!”一声,那条断臂立即粉碎。
“嘿嘿……呵呵……”
老魔起身得意地大笑了!
长虹一闪,奔雷剑剑尖已经疾刺向老魔的“膻中穴”。
老魔果真是老角色,只见他不闪反迎地将胸膛迎去,剑尖立即刺入他的右胸之中。
“你……你为何要如此做?”
童官一催功,印堂立即现出澄亮的佛魔眼。
童官右手一扬,一缕指风已经射上他的“膻中穴”。
他惨叫一声,鲜血立即喷出。
童官再补一指,又正中目标。
符冠伦负伤仰身,连人带椅地倒向地面。
他一落地,立即手捂心口,站起来道:“你为何……如此做……”
“瞧清楚些!”
说着,童官立即催动功力。
立见他的全身一阵轻蠕,相貌便先行恢复原状。
符冠伦失声道:“你是……你是‘影’的传人?”
“不是!”
“你是谁?”
“我是童官,神童的童,大官的官,如今身世大白,应该认祖归宗地改为古官。”
古维扬全身一震,不由浮出笑意。
“你……你好阴狠……你瞒了……老夫……又糟蹋……环儿……二人……你今后……有何面目……活在世上……”
“错了,尚有梅妹一人哩!可见你的心中只想利用梅妹而已,你真的太阴狠,太毒辣了!”
“住……口……老夫……比你……阴……狠吗……”
“哈哈,这叫做报应,听着,我艺出六合老人,你今日之结局早就在他老人家的预估中矣!”
“原来……是……他……老夫……该……先……先毁……了……他……啊……”
一口含有黑血及碎片的鲜血立即冲口喷出。
倏听“爷爷!”的悲呼声,只见符碧环及符碧萍泪流满面地奔到符冠伦的身后,立即扶起他。
符冠伦双臂一振,倏地各扣住她们的手腕。
她们在剧疼及惊讶之下,啊了一声。
童官冷冷地道:“虎毒不食子,你打算怎样?”
“老……夫……要……提……条件……”
“说吧!”
“她……- 们……所生……之……于……各……择……一人……姓……符……”
“可以,只要她们肯跟我,我保证办到这一点。”
“丫……头……你……们……以前……劝得……不错……爷爷……如今……后悔……莫……及……你们……愿意……圆……爷爷……的愿望吗?”
符碧环点头嗯了一声。
符碧萍含泪点头道:“萍儿答应您!”
“好……好……古……官……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我会善待她们,亦会由她们各择一子承续符家的香火,你尚有何条件呢?”
“好……好……好……呵呵呵……”
倏见他的双臂一振,疾拍向自己的“太阳穴”。
红光乍现,他立即“嗝屁”!
二女抚尸痛哭。
倏见郝梅悲呼一声:“爷爷!”也奔来趴跪在尸旁。
又见褐影一闪,贺理竹边掠边喝道:“官儿,人死不记仇,你还不快尽为人孙婿之礼!”
童官一想有理,立即三跪九叩地行起大礼。
贺理竹取出灵药朝古维扬断臂处一抹,低声道:“亲冢,方才亏你引开老魔的注意力。”
“贺兄,在下承受不起这种称谓。”
“不,小女诗蓉及诗涵不但已与官儿成亲,而且即将分娩,你是官儿的生父,对吗?亲家。”
“唉!在下一身罪孽……”
“不!你昔年的所作所为全是‘佛魔眼’在作祟,并非你的本意,你可别因此而妄加自责。”
“这……”
“把药服下,你的内伤不轻哩!”
“在下心如枯槁矣!”
“亲家,武林经此重创,已经元气受损,你若有心赎罪,理该发,挥行脚僧苦功,遍助贫苦之人。”
“这……受教矣!愧煞!”
“亲家,还有不少事要处理,走吧!”
“谢谢!”
贺理竹卸下面具,便牵着古维扬行上厅前。
童官立即下跪叩头道:“参见爹!”
古维扬双目一湿,咽声道:“起来,起来!”
“是!”
贺理竹慈声道:。
“官儿,吩咐她们回房歇息吧!”
童官立即上前扶起符碧环。
符碧环咽声唤句:“爷爷!”便掠去。
符碧萍亦含泪掠了过来。
郝梅起身拭泪道:“官,牢中尚有不少囚犯,你去请各派人员随我去放他们出来吧!”
“是!是!谢谢!”
他立即望向古维扬。
古维扬尴尬地道:“官……官儿,先去见见各派前辈吧!”
“是!”
二人—走到艾娇的附近,立见她低下头。
童官唤句:“娘!”立即双膝落地。
艾娇双目一湿,欲迎还拒。
田怡娟却唤句:“小官!”掠去。
童官唤句:“二姥姥!”立即抱着她的双腿泪下如雨。
田怡娟咽声道:“小官,姥姥没说错吧!你一定有出息,对吗?”
“是的!”
“小官,先办正事吧!”
“是!”
他一起身,便朝田怡华唤句“大姥姥!”
“好孩子,姥姥以你为傲。”,“谢谢!小官先去拜见各派前辈,再来陪你,好吗?”
“好,快去吧!”
倏听艾娇喝道:“把剑给我。”
童官怔了一下,一见她的坚毅神色,立即递上奔雷剑。
艾娇转身遥朝站在门口的群家行礼道:“晚辈解婉君以待罪之身向各位前辈陈明一件事。
“晚辈为了复仇雪耻,成立玉壶春敛财并吸收黑道人物,不但损害善良风俗,更损伤众多的生命。”
“晚辈决定将玉壶春的所有财产及存银交给诸位前辈处理,今后当以木鱼、贝叶赎罪。”
说着,宝剑立即挥向头顶。
秀发一落,童官立即咽声唤句:“娘,别如此!”便已跪下。
艾娇双目浮出泪光,却继续削发。
童官正欲上前阻止,田怡华已经肃容道:“小官,别阻止令堂,她的心愿已了,她该走这条路。”
童官唤句娘,不由泪下如雨。
艾娇抛下奔雷剑,转身掠去。
“娘,等等,你欲去何处?”
艾娇长叹一声,继续掠去。
“娘,孩儿将在六合居定居,你在他日若路过该处,请让官儿再瞧你一面,娘,求求你!”
空中立即洒出一串清泪。
她却已经掠向山下。
童官悲嚎一声:“娘!”不由放声大哭!
他好不容易才有双亲,想不到他们皆遁人空门,他如何受得了呢?现场诸人不由陪着一阵心酸。
田怡娟上前扶起童官道:“小官,先去见见各派前辈吧!”
“是!”
童官便边拭泪边吸气行去;
九位掌门人立即联袂行来。
古维扬一一介绍,童官亦一一行礼,当他瞧见华山派掌门唐羽之时,立即下跪道:“多谢掌门人昔年赐药护送大恩!”
“哈哈!小事……小事……快起来。”
“是!”
“贺老近况可好?”
“托福,爷爷安好。”
“很好’,改日再专程拜访吧!”
“欢迎!”
他接着拜见其他的掌门人之后,郝梅立即上前行礼道:“罪女郝梅愿协助放出牢中的无辜前辈。”
明辉大师庄容道:“阿弥陀佛!功德无量,靖风,你们过来。”各派掌门人亦纷纷唤来十名派中人员。
郝梅便带着他们掠去。
童官问道:“这些尸体该如何处理?”
明辉大师慈声道:“人死为大,入土为安吧!”
群豪略一商议,便先在院中两侧及大门口各劈出一个深坑,再将尸体全掷人坑中。
田怡华指挥那一百六十余名妇人上前协助。
田怡娟低声道:“小官,带姥姥去安慰那两位孩子吧!”
“是!”
他们一掠到厅前,便瞧见符冠伦的尸体已经消失,他们猜忖必是二女运走,便疾掠入厅中。
立见小津上前道:“二位姑娘正在后院埋尸。”
童官道过谢,掠向后院。
他尚未接近后院,便听见牢门口传来呵呵笑声道:“那娃儿在何处?贫道要见见那娃儿!”
只听郝梅应道:“他在后院。”
灰影一闪,立见一位满头乱发,衣袍槛楼的老者拣出,童官一见他颇为陌生,便停身瞧着他。
“娃儿,你就是贫道在天桥遇过的娃儿吗?”
“你是薛前辈吗?”
“呵呵!对,对,贫道就是薛奇你就是那位娃儿,咦?”
“怎么啦?”
“你的佛魔眼呢?”
童官一催功,额上立即白光一闪!
“奇迹,奇迹,呵呵……”
“前辈,苦了你啦!”
“在劫难逃,谁叫贫道要出风头呢?对了!你如何度过情劫呢?”
“全部带回家!”
“这……呵呵!呵呵!妙呀!妙!贺老哥果真功参造化,悟透天机,娃儿,今后的天下是你的啦!”
“晚辈已决定在六合居归隐,欢迎莅临品茗。”
“当真?”
“正是!”
“好,贫道一定到,呵呵!”
说着,他朝前掠去。
童官边行边告诉田怡娟详情。
田怡娟含笑道:“薛奇真是位传奇人物。”
突听远处传来两声悲呼:“爷爷!”
“小官,过去安慰她们吧!”
“是!”
童官一掠近后院,便瞧见院中已出现一个新坟,四位婢女正在坟上拍按碎土,符碧环及符碧萍则跪在坟前悲泣!
童官亦跪在坟前,恭敬地叩拜着。
不久,他分别挟起二女道:“以爷爷的所作所为,他能人土为安,已经不容易,你们节哀自重吧!”
二女立即依在他的肩上哭泣。
童官一见四婢起身,便沉声道:“你们,四人回去收拾行李,咱们明早就一起离开此地吧!”
四婢亦羞喜地行礼离去。
符碧环咽声问道:“你真的要收了她们?”
“是的,她们可以侍候你们及陪陪你们,是吗?”
“你…你真好!”
“环,萍,别怪我杀了爷爷,好吗?”
符碧环点头道:“你即使没动手,各派之人也不会放过爷爷,何况你已经让他放心地西归了!”
“谢谢你,萍妹,你肯原谅我吗?”
“嗯!大姐没说错!”
“谢谢你!”
“大姐,帮中之财物是否要交出来?”
二女立即望向童官。
童官点头道:“反正是血腥不义之财,交出来吧!”
二女便轻轻点点头。
“去见见二姥姥吧!”
二女望了远处的田怡娟一眼,便羞赧地跟去。
田怡娟瞧得内心大悦,脸上不由漾出笑意。
童官带着二女来到田怡娟的面前,她欣然道:恭喜你们做了最明智的抉择,祝你们百年好合!”
“谢谢二姥姥!”
二女立即羞赧地行礼问安。
“呵呵!雨过天晴了,你们先回房收拾些东西吧!”
二女行礼离去。
“小官,你尚有何心愿未了?”
“这……除了未能侍奉爹娘外,好似没有了哩!”
“他们的抉择甚为正确,他们一定会再去瞧你们,届时,你们再多留他们一些时日,聊尽孝意吧!”
“是!”
“小官,你瞧过月煞的传人完姑娘吗?”
“瞧过!”
“印象如何?”
“这……什么意思?”
“先谈谈你对她的印象吧!”
“没啥印象呀!我曾在鹰爪门总舵中救过她一次,她当时易容为男人,我根本瞧不清楚她的面目呀!”
“姥姥不是谈她的容貌。”
“还有呢?”
“没有啦!”
“你还记得在你八岁那年,你在潭边取水时,曾被一位女娃以树枝打伤脸颊,你对这件事,尚有印象吗?”
童官立即脸红地点点头。
“那位女娃就是完婉。”
“啊!真是呀?”
“是的,姥姥在你提水之时,一直在暗中保护你,所以,姥姥不但瞧见她伤了你,更瞧见她在晚上替你擦药!”
“真有此事?”
“不错,她替你上药之后,已瞧过你的不少篇文章,逗留好久才离去,可见她当时已经慧眼识英雄。”
“姥姥,你的意思是……”
“她的师父在昨天托我作媒。”
“啊!不……不妥!”
“为何不妥?一个不嫌多,十个不嫌少,是吗?”
“可是,我在此地已有三妻六妾,六合居那儿有两妻及一位尚未过门的姑娘,我实在不宜再大方啦!”
“呵呵!你目前已有六妻六妾,是吗?”
“是……是的!”
“何妨多增加一人呢?何况,她是位不错的姑娘呀!”
“这……她的确很不错,所以,我才不忍耽误她呀!”
“此事是她主动向月煞提及,是好是歹,她已经分析过,日后岂会作何反悔呢?你别多虑啦!”
“这……”
“你杀起人既干脆又利落,对于这种感情之事,你又不是第一次接触,何必犹豫不决呢?”
“这……她们呢?”
“目前可能在庄外,姥姥去找她们吧!”
“这……不妥,现在太乱啦!”
“呵呵!你也会难为情呀!今晚见面,如何?”
“好吧!”
“好,你去歇会儿,我去找她们!”
说着,她欣然掠去。
童官苦笑一声,亦离房。
他刚进入房中,便瞧见小津已经替他备妥热水及衣衫,他朝她道过谢,便进去沐浴了。
他沾了不少血,经过一番“大扫除”之后,方始出来。
只见符碧环三女已经备妥佳肴坐在桌旁,他立即含笑问道:“各派的人员全部走了吗?”
郝梅笑道:“他们正在取用干粮。”
“庄中尚有多少人?”
“七十余名仆妇,她们已经领过遣散费,明天便会离去。”
“你们处理得很好,环妹,财物移交之事,准备妥了吗?”
“准备妥了,它们全在地下秘室。”
“很好,咱们待会就点交给他们吧!”
“好,反正庄中尚有不少的马车,正好可以运走它们。”
“很好,只要运走它们,咱们就了无牵挂啦!我打算在明晨启程返回‘六合居’,你们方便吗?”
三女便羞喜地点点头。
倏听符碧环问道:“官,我们三人各有一批珍宝及首饰,可否留下。”
“当然可以呀!对了,咱们至少要留三部马车哩!”
郝梅点头道:“我已预留五部车,因为,说不定另有数名前辈欲同行,咱们不能失礼呀!”
“太好啦!你们设想得真周到,车夫呢?”
“小津她们六人皆会御车。”
“太好啦!来,用膳吧!”
四人便欣然用膳。
由于心愿已了,四人在心情愉快下,分别进了不少食物,膳后,更是愉快地取用小菜及欢叙着。
突见小津来到门前道:“官,各派掌门人欲见你一面。”
“好,环,你陪我去一趟吧!”
“嗯!”
二人一入厅,立见厅中除了坐着九位掌门人之外,尚坐着红粉判官、贺理竹、血道人及月煞池满。
二人一一朝群豪行礼,方始入座。
只听贺理竹含笑道:“官儿,大伙儿公推我代表发言,我就直接道明内容,以免多耽搁大家的时间。”
“请多吩咐!”
“首先,大家向你致谢意及敬意,这场浩劫经你独自力挽狂澜,总算圆满地收场,今后定可平静一阵子。”
“其次,九位掌门人已经决定成立一个委员会处理玉壶春及此地的产业嫩济贫困及孤苦之人,你同意吧?”
“完全同意,内人亦已列妥清册,随时可以取出。”
“太好啦!此外,此地必须毁掉,你同意吗?”
“同意,不过必须保存帮主之坟。”
“当然,各派掌问人邀你往访,你同意吗?”
“荣幸之至,不过,我必须先返‘六合居’,明年定会拜访。”
“很好,各位前辈不知尚有何事?”
少林掌门明辉大师含笑道:“少林险些涉人此件浩劫中,因此,老衲必须向少侠致最大的敬意及谢意。”
说着,立即起身合十行礼。
童官忙起身还礼道:“不敢当。”
“令尊俗缘未了,今后将会行走天下,你们相会之期,必然不远。”
“谢谢!”
“各位前辈若无别的指示,请随内人赴秘室取宝吧!”
九位掌门人便与符碧环离去。
血道人呵呵笑道:“娃儿,你以往可真会守密呀!你可知道你害贫道掉了不少根头发吗?”
“抱歉!”
“呵呵!贫道不知内情,一再纠缠,真该抱歉。”
“前辈热心公益,佩服!”
“呵呵!好一句热心公益,贫道就是好管闲事,不过,经过这一番大扫除,贫道可以悠悠哉哉安度余年矣!”
“前辈经验丰富,德高望重,理该继续领导后进呀!”
“呵呵!别糗贫道啦!贫道该向你多学学各派之精招哩!”
“不敢班门弄斧矣!”
“呵呵!各派掌门人方才原本要请你指导他们派中的绝学,可是,却又不敢丢人现眼地提出,真是好笑。”
“晚辈岂敢献丑呢?”
“呵呵!你太客气啦!就由他们去翻阅老祖宗留下来的秘笈吧!不过,你可要指导贫道一招。”
“请说!”
“听说你已练会‘影’的千变万化易容术,可否指点一番?”
“好呀!不过,挺难受的哩!”
“贫道明白,贫道也不想练它,贫道只是毕生研究它,只想弄清楚它的奥妙所在而已?”
“没问题!”
说着,他传音叙述着。
血道人沉思片刻,突然呵呵连笑。
童官知道他已经明白,便含笑相视。
“呵呵!原来如此,妙,果真妙透了!”
说着,他立即愉快地捋须。
田怡娟望了一直含笑不语的月煞池满一眼,朝童官道:“小官,下午之事,你考虑得如何?”
“这……官儿挺惶恐的哩!”
“大姐,你说几句话吧!”
池满含笑道:“小官,我可以如此称呼你吗?”
“荣幸之至!”
“小官,老身自从六十年前与日煞果勇拾获‘日金神功’及‘月水神功’之后,便联袂觅地潜修。”
“功成之后,我们联袂行走江湖,经过三年的试验,确定这两项神功之妙用之处,便再度闭关精练。”
“老身经过精练之后,才发现‘月水神功’会克制‘日金神功’所以,老身一直不敢答应他的求亲。”
“他在不知情之下,竟对老身发生误会,从此,他的个性乖张,放纵声色,甚至逐渐地嗜杀。”
“老身经过多年的苦劝无效之下,便约他各觅一位传人,若是他的传人能胜老身的传人,老身就嫁他。”
“他经此激励,果真收心授徒,可惜,他在十年余前离奇的失踪,他的传人当然也输给老身的传人。”
“但是!他的传人铁龙对老身的传人完婉用情至深,完婉却钟情于你,老身在无奈之下,便道出神功的秘密。”
“铁龙经此挫折,居然在协助完婉找血鹰毛高武复仇之际,与毛高武同归于尽,结果……唉……”
童官脱口道:“怎么啦!”
“丫头经此打击,居然打算削发为尼哩!”
“这”
“小官,老身只此一徒,她也不是空门中人,为了她的终身幸福,你可否答应代老身照顾她?”
“好!”
池满道句谢,立即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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