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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治经验

 

一、癌症

(一)中西医结合。癌症当前仍需手术、放疗、化疗、生物免疫治疗及中医中药等综合治疗,单打一疗效必差。对众多的早、中期实体瘤,包括部分晚期者,应力争尽早通过手术来消灭占80~90%的癌细胞,然后再依靠放疗、化疗来消灭残余的癌细胞,当然同时以生物免疫治疗及中医中药扶助正气,以防手术、化疗、放疗等“敌我不分”的毒副反应的伤害。鉴于癌症进展迅速,任何延迟与顾虑均不可取。因此,应该在一开始进行癌症治疗时,即应制定一个中西医结合的最佳治疗方案,以尽量减少病人痛苦,挽救病人生命。

(二)攻补兼施。攻即祛邪,对癌症而言即消灭或抑制癌细胞;补即扶正,对病人而言即扶助正气,包括机体各项正常生理功能,如血液循环系统、神经内分泌系统、免疫系统、代谢系统,以及心、肺、肾、消化等器官功能。手术、放疗、化疗等以攻邪见长,而生物免疫治疗及中医中药以扶正为优。当然这种攻补观点绝不是绝对的,如手术、放疗、化疗等切除或缩小癌块,改善了机体进一步恶化的功能紊乱,可谓“邪击正即安”,而生物免疫治疗及中医中药治疗通过扶正或调节紊乱的免疫功能,以防止癌细胞“死灰得燃”,即“扶正以祛邪”。必须强调的在这5种癌症治疗手段中,中医中药的攻补观点及方法更为丰富多彩。如清热解毒法、以毒攻毒法、化痰软坚法、活血化瘀法等均是祛邪之法,而扶正补益法则是扶正之法。在癌症中西医综合治疗中,如见炎症则可选用半枝连、七叶一枝花等清热解毒中药;全身情况尚可但见肿块变化不大可选用蛇六谷、半夏、南星、黄药子等化痰软坚中药;在见有青紫舌及舌脉异常或血液高粘状态的癌症者中,可选用川芎、延胡索、牛膝等活血化瘀中药;癌症患者出现免疫功能紊乱状态则可选用黄芪、生地、黄精等补益中药。可见,中医中药虽以扶正为优,但其祛邪之功亦极其突出。

(三)随病加减。西医辨病、中医辨证,辨病与辨证相结合亦是中西医结合一个重要内容。中医治疗癌症当然要强调辨证论治,一病一方是无法取得满意疗效的。但是虽均具有血瘀主证的肝癌、肺癌、贲门癌等,在选用活血化瘀为主方,即“异病同治”的同时,还需“同中求异”,即对肝癌配伍养肝阴、疏肝气;对肺癌配伍补肺气、养肺阴;对贲门癌配伍降胃气、养脾阴等。以使中药处方更完善、更灵活、更具针对性,这对提高疗效极为关键、至关重要。

 

二、心脑血管病。

(一)血脉宜通。血液高粘及血栓栓塞则是西医对中风、心肌梗塞发病的二个重要病因与病理,而中医认为气血逆拂是心绞痛及中风的主要病机。目前临床使用已廿余年的中药丹参即是这中西医结合的产物,至今不衰。鉴于卅余年以活血化瘀法改善癌症血液高粘状态取得有效经验。对同时具有血液高粘状态的心脑血管病,特别见有青紫舌和舌脉异常时,必用活血化瘀法为君。丹参一味功同四物,但仅停留在一病一药是不够的。

(二)气阴宜补。气血间辨证关系众所周知,气为血之帅,血为气之母;气行则血行,气滞则血瘀;在心脑血管病中,少见气滞血瘀,而多见气虚血滞,前者犹如道路车子众多,无法加速奔驰;而后者路宽车疏,只是老爷车无法加速疾驰。因此,对心脑血管病必须在活血化瘀同时,配伍大量补气药,如黄芪党参等极为必要。中医理论又认为气生血,气虚则阴血亦易不足,故在补气同时不忘补阴,生地、当归麦冬之类。

(三)湿热宜除。心脑血管病虽然病变在心、脑,但其影响必波及五脏六腑,心脑血管发病时必会影响到脾胃的生理升降功能。因此,临床常见舌苔厚黄腻的脾胃湿热证候,对此必须选用清热燥湿中药,如黄连黄柏苍术、半夏等,配伍活血化瘀、补气养阴药,当然,首先重用清热燥湿药,一俟苔化,才可加多加重补气养阴药。

 

三、肾病

(一)病理定法。肾病包括急慢性肾小球肾炎、急进性肾小球肾炎、IgA肾炎、肾病综合征、急慢性肾功能衰竭等。各病病理大多已明,特别免疫细胞及毛细血管增殖已被电镜所证实。肾上腺皮质激素、免疫抑制剂、抗凝剂等是治疗肾病主要药物。为进一步提高疗效,中医中药参与治疗已成为热点。肾病属中医水肿范畴,有治肺、治脾、治肾之说。但仅满足中医证型几乎难以提高疗效。因此,基于肾病各病病理及所用西药,如何选用与之取长补短的中药是值得探索的课题,如急性肾小球肾炎系链球菌引发,常用青霉素及对症处理,加用清肺利水中药后,效果有所提高;急进性肾小球肾炎与肾病综合症使用肾上腺皮质激素量大,且时间长,其副反应柯兴氏症亦在所难免,尽早地使用养阴清火的生地、知母甘草等,不但可大大延迟柯兴氏综合症的出现,且减少肾上腺皮质激素使用量及时间;IgA肾炎与急进性肾小球肾炎的免疫复合物存在,常用肾上腺皮质激素与细胞毒物合并免疫抑制治疗,补气养阴的地黄汤(黄芪、生地、黄精等)及活血化瘀的芎龙汤(川芎、地龙牛膝等)均有调节免疫功能紊乱的良好功效;慢性肾小球肾炎、急进性肾小球肾炎与肾病综合症均见到血液高粘状态,益母草、泽兰等活血中药的作用虽不及肝素、血小板解聚剂、纤溶剂等,但安全得多是其优点。

(二)补肾为基。肾病中医治疗虽有清肺、健脾、补肾三大法,但又必须配合疏风、泻火、利水、化湿、活血等治法,补肾法是肾病的各型或各期中,使用最基本的治法。补肾法中主药应是生地黄,尽管六味地黄丸中地黄为熟地黄,由於熟地较滋腻,有呆胃之弊,而生地黄有清热生津之功,故临床常以生地黄为补肾之君药。六味地黄丸为补肾主方这已被公认,而其类方更常被肾病所选用,如杞菊地黄丸常用于肝肾阴虚,知柏地黄丸常用于阴虚火旺证附桂八味丸常用于肾阳虚证,济生肾气丸常用于肾水泛滥证,参麦地黄丸常用于脾肾气虚证。补肾的君药为生地黄或熟地黄,说明以补阴(血)为主,即使要温阳,如附子、肉桂、仙灵脾、肉苁蓉等,仍须以补肾阴为基,故附桂八味丸或金匮肾气丸,即在滋补肾阴六味地黄丸基础上,加附子、肉桂所组成,这亦是阴阳学说中,阴阳互根及阴阳转化的理论指导。

(三)重用黄芪。肾病的免疫功能紊乱是确切无疑的。人体免疫功能分细胞免疫与体液免疫两类。肾病免疫功能紊乱的研究大多反映体液免疫方面,如免疫球蛋白G、A,以及在补体参与下,形成的免疫复合物。在癌症免疫功能研究中发现:细胞免疫与体液免疫两者间亦存在着对立统一现象,癌症绝不仅仅是细胞免疫功能低下,早、中期体液免疫亦可亢进,而晚期亦陷入低下水平。两者间亦存在互相消长关系。实验资料证明:自制地黄汤及芎龙汤在扶助细胞免疫功能低下时,亦会抑制亢进的体液免疫,如免疫球蛋白及其免疫复合物。尽管肾病研究细胞免疫功能不多,但黄芪临床使用极多,量亦不小,之所以取得疗效,应该认为黄芪类似干扰素样作用,是通过提高细胞免疫功能而达到的。

 

四、慢性肝病

(一)保肝为先。慢性肝病均由感染肝炎诸病毒后迁延而成。与肾病不同,慢性肝病的基本病理是细胞免疫功能低下,因此,重点保护肝细胞免遭病毒侵袭应居治疗慢性肝病首位。实验室得知柴胡、枸杞子、甘草等均有此作用,依中医理论分析,柴胡疏肝气,为肝经引经药,枸杞子滋补肝肾之阴,甘草解诸毒。中医传统与西医研究特相近也。

(二)化瘀随所。慢性肝病的症状与体征,如肝脾肿大、胁部刺痛、面色黧黑、蜘蛛痣、肝掌、腹部青筋等,中医辨证均属瘀血为患,加上青紫舌、舌脉异常不在少数,以及门脉高压、血液高粘、静脉血栓等更是使用活血化瘀药指征。活血化瘀药可分三类:活血药川芎、丹参、延胡索等; 化瘀药三棱莪术牛膝桃仁等;化瘀止血药茜草、蒲黄、参三七大黄等。中医理论更有“瘀血不去,新血不生”之说,因此,担心肝病,特别慢性肝病使用活血化瘀药会引起出血倾向是不必要的。临床中经常选用三棱莪术牛膝、延胡索等活血化瘀药,至今未见有出血的副反应。有人认为活血相似抗凝、化瘀相似纤溶,这类中西医结合的思路值得进一步研究。

(三)气阴双育。“见肝之病,当先实脾”,说明治疗肝病健脾补气不可缺少,即所谓“扶土抑木法”。党参黄芪白术茯苓等均可选用。经实验室及临床证实,不少补气药可以提高机体低下的细胞免疫功能。对慢性肝病极其合适。肝藏血、血属阴,补血者当归白芍、首乌等,补阴者鳖甲、女贞子等。当然,在舌苔厚黄腻,即湿热较甚时,暂不用黄芪鳖甲等滋腻之品,先以苍术、川黄柏之类祛除湿热,俟苔净即又加用黄芪鳖甲之类。

 

五、慢性胃病

(一)辨病定证。慢性胃炎的发病率目前已远远高于胃十二指肠溃疡病,特别通过胃镜检查,慢性胃炎又可分浅表性胃炎、萎缩性胃炎,病理镜检又可见到肠化生、不典型增生或异型间变,加上幽门螺旋杆菌阳性,不典型增生者已属癌前病变。胆汁返流性胃炎,吻合口炎症以及胃下垂者均为常见。因此在明确诊断后,再依中医辩证方法定证,如浅表性胃炎较轻,多见肝胃不和;萎缩性胃炎气阴不足,而气虚甚于阴虚; 胃十二指肠溃疡病多见脾胃虚寒; 胃下垂则多见中气下陷; 胆汁返流性胃炎除治胃外,必须清泻肝火; 吻合口炎症常湿热为患等等。当然,这并是固定一病一证,临床千变万化,均有兼证,或气滞、或血瘀、或湿恋、或热扰,治疗选方用药必须兼顾。

(二)四君加味。慢性胃病病久必虚,此虚为脾虚也。脾气虚当以四君子汤为主方。与六味地黄丸一样,四君子汤类方众多。异功散、六君子汤、香砂六君子汤、归芍六君子汤等均在四君子汤基础上加味,为治浅表性胃炎常用诸方;常用于胃下垂的补中益气汤。分析其组成,即补气药(加黄芪)配伍升麻柴胡、升阳药等;用于胃十二指肠溃疡病的黄芪健中汤,亦是补气药(黄芪)配伍桂枝干姜等温中药;常用于胃肠功能不足的参苓白术散,即补气药加米仁、砂仁等化湿药;即使治疗脾肾阳虚的附子理中汤亦可看作四君子汤加附子、干姜等温阳药。多年验案证实四君加味是治慢性胃病主方。

(三)补中宜通。四君子汤为补气主方,但胃气宜降、脾气宜升,升降出入离不开通,理气之药有香附、川楝子等。降气之药有旋覆花、苏梗等,升提之药有升麻柴胡等,慢性胃病中均不可少。通的第二个含义即脾虚之外还兼有湿阻、热扰、血瘀等邪,湿阻之药有丹参、亦芍等。慢性胃病虚实夹杂实是多见,治疗必须分清标本轻重缓急,补通兼顾,一般先祛湿、热、瘀之邪以通,再议补虚,如邪不重则补通平分秋色,即使无邪单以补虚为主,亦宜加一些理气之药。

 

六、呼吸道易感者

(一)虚人受邪。假如老年性慢性支气管炎中医辨证为正虚邪恋,那么一些中年人经常容易感冒,发病时间长于一般人,且又易延及气管、肺部,引发气管炎、肺炎,虽经抗菌及对症处理,但治愈与恢复时间亦长于常人,特别突出的是每年总要发病1次,甚至更多。这类人被称为呼吸道易感者,相应于中医的虚人感冒。

(二)虚在气阴。虚人感冒中医有两方:参苏饮专治气虚感冒,以补气人参配伍苏叶、葛根等解表药;加减葳蕤汤专治阴虚感冒,以养阴玉竹配伍豆豉、薄荷等解表药。临床虽有单纯气虚、单纯阳虚,但以气阴两虚居多。因此在急性发作期虽以清热、化痰、止咳、平喘等为主,但仍须加1味补气阴之药,随着邪气逐步退却,则亦逐步加重补气阴之药,当然在缓解期当以补气养阴为主,少佐肃肺之品,并坚持服药一段时间,以避免再发。

(三)平时补肾。曾对数十例呼吸道易感者缓解期时,测定其血中细胞免疫功能大多偏低,而给予补肾方,再测细胞免疫功能均有提高。这一实验室结论证实了中医对肺与肾相关的理论的正确:肺为气之主,肾为气之根;肾受五脏六腑之精而藏之,当然亦包括肺之精;临床上,慢性肺病中医辨证确实多见肺肾气虚、肺肾阴虚证。因此,在习惯使用党参黄芪以补气。南沙参北沙参、麦冬以养阴之时,配伍一些补肾药极为必要,如生地、熟地、仙灵脾、肉苁蓉等。

 

七、免疫性疾病

(一)重用生地。系统性红斑狼疮是一种自身免疫性、免疫复合体病,常累及全身多个器官,特别是皮肤和肾脏,血清有多种自身抗体,特别是抗核抗体,是本病的特征性标志。类风湿性关节炎是一种以关节(包括滑膜、软骨、韧带、肌腱及骨胳)病变为主的慢性全身性免疫性疾病,临床多表现为游走性、对称性关节疼痛、僵硬、肿大、变形等。类风湿因子阳性,免疫球蛋白异常。此两种病中医辨证虽有多种证型,但多以生地为君,盖生地清热凉血、养阴生津,可配伍祛风、息风、清热、凉血、活血、养阴、温阳、散寒等各类中药。因此,临床控制症状及体征效果明显。从肾的研究中发现:生地有保护胸腺免疫皮质激素的抑制,而胸腺正是产生T细胞的主要器官,因此生地可能有维护与提高机体细胞免疫功能的作用,细胞免疫功能与体液免疫功能两者间系相反相成的关系,通过细胞免疫功能增强来抑制亢进的体液免疫功能,可能是生地有效的机理所在。

(二)次用黄芪。系统性红斑狼疮与类风湿关节炎均系患病日久的慢性病,其虽有热、风、湿、瘀等种种征候,但气阴不足的正虚必显,故治必须邪正兼顾,不扶正单祛邪效必不显。因此,生地养阴、黄芪补气必重用,并自始至终。使用黄芪,只要舌苔不厚腻用之无碍,若舌苔厚腻选用燥湿药祛之,现代药理研究得知:黄芪有类干扰素样作用,扶助机体细胞免疫功能可作肯定。

(三)佐使化瘀。上两病中医辨证气阴两虚,加上病日久,其血必瘀,所谓久病入络,瘀热交阻。因此,化瘀药常用丹参、川芎、赤芍、延胡索、丹皮、茜草、五灵脂、桃仁、留行子、三棱莪术等。在肾移植中,活血化瘀药常作为免疫抑制剂使用。在癌症治疗中,自制芎龙汤不但可抑制免疫复合物,亦有提高细胞免疫功能作用。上两病如测其血液流变性,其血液高粘状态亦较严重。因此,使用活血化瘀药实属必要。

 

八、体质偏胜者

(一)平衡阴阳。古希腊名医希波克拉底主张四体液学说:多血质、粘液质、急躁质、忧郁质。古印度名医苏斯拉他主张三体液论:人体系由气、胆、痰三种原质组成。古印度佛教医学又提出四原素:即地、水、火、风耳,结而成身。《黄帝内经·灵枢·阴阳二十五人篇》“天地之间,六合之内,不离于五,人亦应之,故五五二十五人”“先立五形金木水火土,别其五色,异其五形之人,而二十五人”,主张五形各分五色。俄国各医巴甫洛夫则以神经类型分成?种体质。临床所见应是有病者居多,但不少人并无西医所检查出的病症,即所谓亚健康者。从中医脉舌所察,结合主诉,或见气虚、阳虚;或阴虚、血虚;或见热体、寒体;或湿重、瘀阻。这些体质偏胜往往极易导致疾病丛生,必治未病要求,以中药来平衡偏胜的阴阳实为重要。

(二)生活调摄。体质偏胜者极易受到周围环境众多因素的影响,如生活节奏紧张,劳逸失调,忽视饮食,锻练,以及所谓现代病的诱因:空调综合征、办公室综合征、疲劳综合征等等。此时虽未见病症出现,但如不加注意,亚健康必向不健康转化。

(三)膏方进补。冬令以膏方进补不但可用於各种慢性病,对体质偏胜的亚健康者更为合适。膏方进补必须辨证,寄希望於人参、西洋参,或现成的十全大补膏、长春膏等未必有效。体质偏胜者必须辨清气血阴阳的偏胜,寒热湿瘀的多少,扶正结合祛邪才能达到纠偏目的,改善亚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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